张大姐的目光逐一扫过那几个跟着起哄的男人,每一个被她看到的人都心虚地低下了头。
“李老四,王老五,你们家没有姐妹?没有女儿?要是你们自家闺女被人这么堵在屋里‘捉奸’,你们是不是也要拍手叫好?!我看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!”
她每说一句,就向前逼近一步,沈宝珠和张满屯等人就被迫后退一步。
刚才的气焰消失殆尽,场面尴尬得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
我上前一步:
“张主任,您别为这种人生气,气坏了身子不值当。他们……他们不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,把我逼死吗?“
”我死了,就没人知道有些人克扣工分、贪墨粮食,欺压知青的真相了。”
张大姐深吸一口气,拍了拍我的手背“红梅丫头,你受委屈了。今天这事,我张竹香管定了!”
这时,一个平日里比较圆滑的村干部赶紧站出来打圆场:“哎呀,都是误会,误会!宝珠丫头也是听信了闲话,一时冲动……张主任您消消气,红梅知青也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沈宝珠梗着脖子,不服气地小声嘟囔,“她明明偷人还不让说,鬼知道……”
“放肆!”一声怒吼从门口炸响。
所有人浑身一激灵,只见大队长王振山带着几个民兵,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站在门口。
“你们这群混账东西!想造
反吗!县里下来的考察组就在公社还没走!要是让他们知道,咱们红旗大队出了这种聚众冲击知青点、污蔑迫害知识青年的丑事,‘先进村委会’的牌子还要不要了!“
“老子的脸,咱们大队的脸,都要被你们这群蠢货丢到县里去了!”
他骂得极其难听,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。
我看着王振山因为可能得罪上级、影响评优而暴跳如雷的样子,心底一片冰凉。前世,我被沈宝珠污蔑、被张母撕打、被众人唾弃时,也曾哭着跑到他面前求救。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?
“小顾啊,要注意影响!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,你要真是清白的,组织会还你公道。”
好一个“组织会还你公道”!
最终等来的,却是那冰冷的河水。
如今,他这般作态,并非出于正义,也非出于对我的同情,仅仅是因为沈宝珠这群蠢货的举动,触碰了他的利益,可能影响他的前程罢了。
“红梅同志,”王振山骂完了那帮人,转而看向我,“你受惊了,是我这个大队长管理不严,让你受委屈了!“
”你放心,这件事,我一定严肃处理,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!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!”
他一个劲儿地安抚我,语气近乎恳求:“红梅啊,你看,这事……能不能先控制在咱们大队内部处理?县里的干部还在,传出去影响实在不好……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同志,帮大队里说说话,稳定稳定局面……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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